你們公司的捲筒紙用得快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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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公司的捲筒紙用得快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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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大家覺得公司裏面最讓人討厭的是誰，是扣工資的老闆？或者是總
. l* l) H$ o4 ~& [9 ^6 K" x8 S# f是命令下屬加班的上司？但除這兩種人之外，公司裏最讓人討厭的人恐怕
  I; _6 L6 }3 k; A就是公司的行政主管了。
0 _/ L/ |5 i; ~6 G6 Z- Q他們叫“主管”，但是手下往往只有一個兵或者乾脆沒有兵，其實他們也
用不上兵，他們上班並沒有太多的事做——除了象管家一樣管著公司員
工。他們極度苛刻，極度嚴謹，個個都象老闆的親戚。他們從不遲到，也
9 D3 ?- X$ c: b- t不能容忍別人遲到（老闆除外），你若遲到一分鐘，他會馬上在你的工作
4 K0 d1 ~3 [1 t! f+ M記錄中記下，在月底，你的工資就被扣除若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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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?! c3 p8 R: P+ f" H; Y這倒罷了，他們還會算計你的所有辦公用具，圓珠筆寫不出了？好的，拿
$ M9 V, u/ `# F6 i! e4 x  j筆來，他給你換個芯，還告戒你一個月只能換一次。捲筒紙用完了？對不
起，一個月每人只能發一卷紙，用完了你自己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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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y# ]' {% f* S) W; k- g0 R當然你也可以不必自己掏錢買，一般來說，公司的廁所裏總有一筒卷紙
的，自己的捲筒紙用完了，到廁所扯一點就行了。但是，這樣的次數多
# ~2 s* B9 F7 x1 w6 }了，他們也會嘮叨的。

有這麼一個行政主管，叫TANG，四十五歲左右，有多年做行政人員的經
歷，他所在的公司並不大，所以他這個主管下面也沒有什麼兵可以讓他
6 r, p  |3 K8 C* L  c. Q. u管，可以說是事必躬親，他們的老闆也不大方，所以他也沒有太多的東西
可以管，除了剛才說的給圓珠筆換芯之外，他所能掌管就是送快遞、控制
打印紙的用量，給盒飯定菜等等，當然還有對捲筒紙的管制。

公司是個小廣告公司，共有6個人，其中的3個是業務人員，成天在外面跑
9 i4 r/ z5 D/ x/ l- {的那種，按照TANG的經驗，這樣的公司，一個捲筒紙起碼可以用三、四
天，甚至一星期，但是很讓TANG傷腦筋的是，他們公司裏每天換上新的
捲筒紙後，第二天就差不多沒有了，顯然，公司裏有些人用起捲筒紙是很
浪費的。算一下，這樣一個月要多開銷20元左右，雖然不多，但是“浪
7 R; X9 M) C. h) g3 k6 D4 I費”這個行為本身就足夠讓TANG重視的了。他已經在公司的周例會議上
簡單地提到過了，但是根本不管用。他有些生氣了，於是開始觀察，果
6 |. k( o' X0 s2 @/ R然，有一天，他看到一個員工BEN從廁所出來，拿著一大把的捲筒紙擦濕
手，他走過去，嚴肅地說：“廁所裏不是有毛巾嗎？你在家上了廁所也要
" s3 g, d4 Z; L9 k2 Y. H用這麼多紙擦手？！”BEN被嚇了一跳，也生氣了，大聲道：“這點紙算
4 C7 n5 A7 p- [  e# y什麼？！你又不是老闆，管太寬了吧！”。說完看也不看TANG就從他身
+ t, L, I' F5 H3 z邊走開了，本來事情也就完了，但是BEN從TANG身邊走過的的時候，
6 P8 w$ {: W. ZTANG隱約聽到BEN說了這麼一句話：“擦屁眼的紙也管，變態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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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G一聽此言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，馬上追到BEN的面前：“你說誰？誰
變態？你說誰變態，你給我說清楚！”

6 X1 a  L6 B1 k8 x% }: K& c. GBEN冷冷地看著他：“我沒說誰，請你不要攔著我，我要去工作了。”

- D  V' n- S" Y這句話並不好笑，但是其他員工聽了都笑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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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U* Y) Q) m' Q3 sTANG知道他們在嘲笑他，他徹底憤怒了，大力地拍著桌子道：“浪費還
有理了！公司的東西就不是東西了？我會向老闆提出的，以後誰任意浪費
9 \0 m. F! V* e7 A+ ^; l2 w( F" F公司的用品，就扣誰的工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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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個無力的威脅，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用的，打那以後，TANG就再也
& r* L4 d6 X  g3 B9 h7 H9 q/ C1 M沒看到誰邊從廁所裏出來邊用大把的紙擦手了。但是他經常會迎接到公司
* J/ F7 u( ~- z% ?$ k$ _. W其他員工的異樣的眼光，也能耳聞到他們的一些議論，逃不出說他“小
氣”啊，“變態”啊，“拿著雞毛當令箭”啊，“給老闆省這點錢幹嗎
8 `( K4 d" ?' {+ \0 z呀”之類的話，他覺得有些被孤立，有些委屈，也曾想過要和其他員工接
) H: ^* U' b$ R6 l( Y, r近接近，搞好關係。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這麼做，就發現了一件更讓他氣憤
5 u. J7 {( D( W5 {6 ~! M$ y的事，那就是，廁所的捲筒紙的用量不但沒有減少，而且有增多的趨勢。
# ^7 G! D' ^/ d; t以前的捲筒紙，到了第二天還會剩一些，但是最近有好幾次，都有晚上加
班的人向他抱怨說晚上沒有紙用。他很明白是怎麼回事：有人跟他作對！
% e  C# a5 \# w8 A5 p一定是公司裏的人對他有怨氣，故意跟他搗鬼！他們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
段報復他！他又想到，其中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上次斥責過的BEN，一定
% H( c  H) k3 X  y4 g$ [4 d是他懷恨在心，而故意在這件事上做文章！而且BEN最近經常加班，很可
  P7 x" i) R4 W( [/ g; P! V" z0 `0 D能就是他在加班的時候做了手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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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E" k& Z9 L) o, p) H" [以後他每次看到BEN進廁所，都會非常憤恨地看著他，想像著BEN在裏面
如何一邊得意地笑著，一邊把大把的紙丟進馬桶裏沖掉的情景！他也曾在
BEN出廁所後假裝要上廁所而進去觀察，但是奇怪的是，每次他進去，看
% F: Y# J( s2 g6 [到捲筒紙都還剩很多，白白胖胖的一卷，看起來非常可愛純潔，這讓他更
- a( v; v8 {! q" u" ]) P加確定了BEN在他不在的時候，或者是在晚上加班的時候搗鬼的猜想。
, I7 i$ J% w. B* H: C: v5 NTANG在心裏恨恨地對BEN說：你這個小人，你就跟我作對吧，哪一天被我
抓到，看你怎麼下臺！

5 F: a0 x- h) c* m  i' q. T6 s7 d那天晚上，公司的業務比較多，一些人需要加班，BEN也在其中，TANG於
是晚上也沒回去，他先是為BEN他們要了盒飯，在他們開始加班的時候，
他也拿出一本記帳的本子算了起來，有人顯然是假裝關心地問他：
“TANG，你怎麼還不回去，很晚了，不餓嗎？”，他搖搖頭，裝作很忙
7 p, _+ c1 \' |的樣子說：“哦，這帳本明天老闆要看的，我先趕出來，算好就走。”

那人也就不說什麼了，其他人也只管自己工作，只有BEN看了他一眼，
+ z/ O& E7 H& V+ L9 p- e. eTANG看出那一眼裏有挑釁的意味，TANG還發現KEN的面色不對，在這麼
多人當中，只有他的臉色發青，上面不知道是什麼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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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過了一會，KEN的花樣來了，他站起來往廁所走去，一邊走邊說：
“媽的，又拉肚子了，最近真倒黴！”其他的人聽到了，又是一陣會心的
4 x; G8 h. l  X大笑，尤其是BEN對面那個愛對男人獻媚的JONE，笑得淫蕩且可惡，仿佛
+ Y1 a5 N2 c* j4 a' h在為BEN的舉動加油。TANG在肚子裏咬牙切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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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d! t" m0 ]8 ^; X2 \# o一會兒，BEN出來了，故意往TANG這邊看了一眼。TANG穩坐不動，依舊
: ?1 H! p6 _3 w' {, B很匆忙的樣子。BEN坐下，辦公室裏的人各自忙碌。再過一會，TANG伸了
個懶腰，自言自語：“總算做好了，回家吃飯了！”沒有人理他，他收拾
# {# E: w% f  Q8 |: `, j6 W# {  M了一下東西，就往外走，還是沒有人理他，也沒有人看到，TANG一閃進
了廁所。

7 a: f8 T. f& t  ~* G公司的廁所門是開著的，裏面隔成兩個格子，一個是馬桶間，還有一個是
) [& u! i) M. b* W/ b/ P雜物間，放掃帚啊，水桶啊，拖布之類的東西。TANG先是瞧了一下捲筒
紙，確定還有不少，就躲到了雜物間裏，這主意不錯，如果有人進來了，
7 K2 u) Y$ \; E- \$ O' n他可以觀察，如果那人發現了他，他也可以假裝自己正方便完，在整理拖
把——作為一個行政主管，這也是他所管理的範疇。

& B1 \2 s8 c  w4 x過了十分鐘，並沒有人進來，TANG一個人猥瑣地躲在廁所裏，聞著臭
$ v! u3 V3 ?) Q- ]味，也不好過，他開始後悔了，打算出去，並且已經想好了，如果被人看
到自己剛走，就說剛才自己肚子不舒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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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打算走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，還來不及從雜物間跑到馬桶間去，那人
5 \" C3 @- u7 R$ R, S就進來了，正是BEN，匆匆進了馬桶間，TANG怕這時候出來被他取笑，只
$ D4 Y# `) L$ n! Y* @好躲著不出聲——這處境讓他尷尬極了，他可以聽見BEN方便的聲音，更
糟的是，BEN居然在大便，而且好象是真的拉肚子了，很臭，臭氣直飄進
TANG的鼻孔裏，他簡直想吐！心裏更是後悔萬分，發誓以後再也不管這
$ w  D! f% v7 B他XX的破草紙的事情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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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鐘後，BEN好象拉完了，TANG聽見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，還有唰唰
唰用紙的聲音，以及沖水的聲音，之後，BEN出去了，TANG探出頭去，剛
好可以看到BEN愜意地搖擺的身子消失在門口！TANG直翻白眼，恨不得要
8 u* s! t2 m/ c, x5 W打自己一巴掌：真是神經病，我怎麼會這樣做？！也不知道等一會出去時
: g+ c& h9 M: v( p" x7 `. N會不會被人發現！如果被BEN發現一定更要說我變態了，那時真的是沒法
在這個公司繼續待下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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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O. z+ l! w2 ^( c- JTANG呆呆地想了很久，隔壁馬桶間的臭味也漸漸散了，TANG看看手錶，
0 v# j8 z! W4 T) X% y& j& e已經是晚上9點了，肚子也已經餓到不餓了，他沒別的想法了，就想快點
6 F( |+ W  m3 r) s  j走。TANG從雜物間探出頭往廁所門外看去，同事們都正在埋頭工作，BEN
也一樣，此時不走，更待何時！TANG正打算走，想想又實在甘心呀，又
' S0 K4 W* L. j9 A+ a2 T& J; S探頭往隔壁馬桶間的捲筒紙看去——比剛才瘦了點，但是還有大半。“算
了”TANG對自己說：“以後都不管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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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打算把頭縮回來的時候，TANG突然看到居然有一隻黑黑的手從馬桶裏
伸了出來！隨後，從馬桶裏又伸出一顆象人頭一樣東西，說它“象”人
- M6 ~( }; V8 ]( w, Y頭，是因為它根本沒五官，漆黑一張臉，上面頂著黃黃的大便，就象大號
的剝皮松花蛋，看起來又噁心又詭異！TANG完全被駭住了，心跳也停止
' j" ~: q( [* A6 n$ @) m- W# U了，血也不流了，頭也縮不回來了，連眼珠子都轉不動了，就這麼傻傻地
看著那顆頭和那只手。只見那之手在周圍摸索了一遍，終於摸到了旁邊的
捲筒紙，那只手一把一把地扯著捲筒紙，那著紙擦自己的頭和臉，一遍一
遍重複著，很快，捲筒紙就用完了，那只手於是慢慢地縮回了馬桶，可怕
1 Q, k5 @6 u& Y" e/ @$ L的是，那顆頭突然轉動起來了，它緩慢地左右轉著，轉了一會，居然對準
了TANG的方向！TANG非常希望自己馬上昏過去，但是他做不到，他的手
腳都在動不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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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9 ?! [, `4 E5 q那張沒五官的臉仿佛在“看”TANG，“看”了很久，馬桶發出了噁心的
泡泡聲，就象下水道堵上後，髒物反泛的聲音，又象有人在水下說話的聲
音。這聲音雖然很低，但是居然勉強可辨，TANG是很不想去聽他，但這
- m: a  O. w* J聲音還是往他耳朵裏跑，TANG幾乎瘋了……這聲音反復了好幾遍，終於
消失了，那顆頭也慢慢沉下去了，臨下去之前，似乎還微微對TANG點了
一下，TANG眼看著這顆頭沉下去，又過了幾分鐘，才能張開嘴巴歇斯底
* ?7 z( U6 i+ n5 \6 H$ p6 \% D里地大叫一聲，也終於能暈過去了！

3 l; s/ S5 j* }* q' s倒下去之前，TANG還能聽到外面同事跑過來時的嘈雜的聲音，但這聲音
還沒能掩住在TANG耳邊迴響著的恐怖的聲音——“叫你的同事不要老是
在我頭上拉大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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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A/ l+ V6 {# p6 N……

TANG離開了這家公司，他發誓再也不做什麼該死的行政主管的工作了，
2 U! I, }. o/ ~他後來打聽到，原來這家公司建造的時候，曾經發生過一起事故，一個工
人在挖化糞池的時候因工傷而死了，死時就躺在這化糞池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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